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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卡里奥中心】未亡人

漫辰 · 空:

基于神坠线,伊斯卡里奥死亡之后的故事。


是不是第一句就被剧透了神坠的剧情!对不起!


未亡人(みぼうじん),日语里指丈夫死去后没有再婚的女性,通常翻译为寡妇、遗孀。


不过这里想说的其实只是“关系不错的还没死的人”(?)就是,中文字面上的,没死的人。


会有对尸体的描写,不过我并不觉得很露骨(?)


出场人物有:伊斯卡里奥的尸体及幽灵、女指挥使、赛斯、晏华、瑟雷斯


ooc肯定有啦_(:з」∠)_


虽然不一定是爱情向,更多的可能是亲友向这种,不过考虑到每个人的理解不同(而我又是个混乱邪恶的究极大杂食完全不顾忌cp的事情),还是标出这篇中涉及的cp:伊女指(不知道是单箭头还是双箭头的爱情向)、晏赛(或许是革命兄弟情吧)、双斯(我也不知道他俩算啥)、伊瑟(更接近于亲情向的感觉),如果有需要的话请注意避雷。


同时有晏赛和双斯你们是不是很想打死我。


而且超——级不要脸地打了全员tag和全部的cp tag是不是更想打死我了。


请,下手轻点(?)


是写起来完全不顺畅的一篇(虽然脑起来顺畅得要命),有很多地方挺生硬的,总体来讲自己也不是很满意


不过如果大家能喜欢就太好啦


说不好是糖还是刀子,我想表达的其实更多的是遗憾和不舍、和解与道别这样的东西


莫名是死亡一般的平静安稳呢


总字数约12000,预计阅读时间20min(?)


可以的话,欢迎读读看w


==========






伊斯卡里奥死了。


死在由他释放的,完美的灾厄脚下。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指挥使。


黑暗又潮湿的山洞里,一簇一簇的结晶散落在高大的页岩间,幽幽地散发着莹紫色的光芒。伊斯卡里奥就躺在那暗淡的莹紫色之间,苍白的肢体伸展开,像是要拥抱什么。日光稀稀落落地从高处映下来,凛冽的颜色聚焦在破碎的人偶上,虚幻又冷清。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指挥使跪坐在死去的伊斯卡里奥身边,心中怀着难言的苦涩。借助那聚光灯般的冰冷的阳光,她得以看清伊斯卡里奥现在的样子——


尸体从来都不是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东西。即便是伊斯卡里奥的尸体也不行。


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碾过,半个胸腹塌陷下去,血肉模糊。衣物的黑色布料散落在破碎的暗红与浅粉间,扯出狰狞的笑容,或是残破的飞鸟。断裂的白骨则突兀地刺出皮肉,挂着斑驳的血污,呼唤着倾泻而下的阳光。鲜艳的、红色的血液如同荆棘一般肆无忌惮地生长,攫住了他银白的发丝,攀上了他纯白的衣袖,刺入他精心装扮的指甲。那双臂确实是张开的,活骸的诅咒化作黑色的纹路,紧缚着纤细骨感的手腕,细小的紫色结晶割破了精致的蓝色纹身,却也早已停止了生长。


血腥味涌动着,和他身上似乎永远也不会散去的淡雅的香气混合起来,怪异却又意外地和谐。或许伊斯卡里奥真的是血腥与死亡亲密的伙伴。


……太狼狈了,像是个谁都可以随意嘲弄的小丑。她不喜欢这样。优雅的狂徒应该有配得上他的死法,死在通天的阶梯上也好,化作血红的风也好;而不是像这样,倒在由别人搭建的舞台上,无助得像是个被丢弃的破旧布娃娃。


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苍白,更加冰冷,更加沉默。但指挥使并不觉得害怕。死去的伊斯卡里奥已经不会再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了:他不会再邀请她入梦,不会再微笑着递给她一杯加了毒药的咖啡,不会再把她捧进精美的白瓷茶杯再一饮而尽,也不会再用那支曾经沾染了神子圣血的长枪刺穿她的胸膛。


……这样的伊斯卡里奥太过乖巧了,只是静静地凝固在那里,不会说出温柔或刻薄的言语,不会露出虚假或悲哀的笑容。


……不会吗?


指挥使艰难地抬起目光,强迫自己去看他的脸。那仍然是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失去了生气的金色眼睛茫然地望着很远的地方,眼神变得更加涣散,愈发接近无机质,而那被血色浸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话。嘴边的黑痣沉默地潜伏在血污之中,嘴角却是确确实实地向上扬起——那精致的面容之上,浮现的分明是满足的神情。


……是啊。她记得她来过这里,也见过曾被禁锢在这里的活骸:苍白,优雅,宛若一尊精致的大理石雕塑。某种意味上,那是与他非常相似的存在。那是完全的活骸,是完美的灾厄。被拥有绝对力量的“完美”所杀,便是属于伊斯卡里奥的“完美”死法了。而他,或许也会因为窥见了世界真相的一隅而感到幸福与满足吧。


“哈哈。”声带里挤出了干涸的笑声,眼泪却不受抑制地涌了出来。


或许这样也还不错,只是,再也没有机会……


她紧紧攥住了那只垂在一边的苍白的手。相扣的十指间,传来骨头相挤压而形成的钝痛。


另一只手则覆上那纤瘦单薄的手背,和精致却刺眼的蓝色纹身。


她就这样双手合十,抵在前额,像是信徒在祈祷。


温热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却也无法浸润这两种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冰冷。


仿佛仅存的温度也要被夺走了。






流淌的霓虹闪烁出迷乱的色彩,舞池中的人影婷婷袅袅,被切割成蜂巢的一个个卡座间,挂了浓妆的面具露出谄媚的笑容。


尖叫,欢闹,淫靡的,疯狂的,全都骚动起来,交织出名为欢愉的浪潮。


温软的嗓音被稀薄的乐声裹挟着,精心堆砌的歌词之下,是一片没有声音也没有色彩的虚无。


终于,流淌的霓虹被夜色稀释。发泄般的狂欢冷却下来后,白衣的神官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过量的酒精使他感到燥热,感到焦虑,感到眩晕与无助。头有些发胀。他拄着桌子扶着头,艰难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迷迷糊糊地打开通讯录。


伊斯卡里奥苍白的头像就这样刺入他的眼睛。


他不快地咕哝了几声,点上了另一个置顶联系人的头像。


“喂。”


“……华仔……”


“怎么了?”


“……华——仔……”


“……我就来。”


不到十分钟,晏华就赶到了酒吧。看着赛斯委屈的表情和泛红的眼圈,他无可奈何地咽回了那句“我明明才刚回来”的抱怨。他把赛斯架起来,半背半扛地扶到车边,搀着他坐到副驾驶座位上,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赛斯很安静。他有点无力地倒在靠背上,脸偏过去,看着窗外。


晏华坐到驾驶位,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看了看赛斯。


“要吹吹风吗?”


“……嗯。”赛斯发出了一个虚弱的、含混不清的鼻音。


晏华调下了车窗,又调低了副驾驶位的靠背,赛斯没有说什么。


城市的景色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街道上空旷又冷清,凌晨的风,如同夜色一般凛冽又冰凉。它们就这样注满了晏华的车,又流淌出去,稀释了车里怪异的酒香。晏华偶尔偏过头看看赛斯,发现他一直看着窗外,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却也没有发出鼾声。他看不到赛斯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棕色的头发被夜风撕扯着,茫然无措。




赛斯软塌塌地靠在中央庭宿舍的沙发上,一只手有点粗暴地摘下了眼镜。喘息有些粗重。晏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又拿了几片缓解头痛的药,递给赛斯,随后坐到了他身边。


赛斯很顺从地接过了药和水,吞了下去。他很自然地把水杯递回给晏华,另一只手拇指和中指掐着太阳穴,捂住了脸。


晏华帮他把水放回茶几上。


黑暗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填满了屋子,带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安稳感。


良久,赛斯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我本来能救他的。”


“我……我本来能救他的啊——我本来能救他的……”


晏华沉默着,把手搭在赛斯的肩膀上,赛斯就顺势抱住了晏华,把脸埋在他肩上。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要是那个时候……我能再……再多……多管闲事一点……说不定……”


“要是我……我能再早点发现,说不定就……他就不会……”


“那家伙,他……他爱面子……他爱面子到要命啊……怎么会死得那么……”


赛斯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赛斯,你不用背负每个人的愿望。”晏华轻轻拍了拍赛斯的背。


“……但……那是我的愿望啊……我……我想救他……我想让他好好活着啊——!”


赛斯终于“哇”地一下哭了出来,他紧紧地抓住晏华的衬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晏华则依然轻轻地拍着赛斯剧烈起伏的后背。


晏华的印象中,上一次赛斯变成这个样子,还是他们刚成为神器使的时候。那次,赛斯没能救下那两个孩子的妈妈。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赛斯混乱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崩溃般的哭号转变成无力的抽泣。


“……这个世界是在轮回之中的。”晏华终于缓缓地开口,是赛斯熟悉的柔和的语气。


赛斯没有说话,只是抽噎着。


“或许在某一个轮回中,你确实拯救了他。”


“……概率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可能是,1%吧。”晏华踌躇了一会儿,他确实试着估算了一下概率,但他也无法确定,那个失控了的狂徒是否真的有被拯救的可能性。


“1%啊……哈哈哈哈……”赛斯的笑声有点干涩,“唉,真好啊……”


晏华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真的,华仔,我好羡慕啊……”


“我真的,好羡慕那个拯救了他的赛斯啊。”






瑟雷斯扶着棕黑色的棺材,静静地注视着沉睡于其中的人,神情温和而肃穆。


现在,那个疯狂又破碎的伊斯卡里奥,正衣着整齐,安稳地躺在馥郁的百合花间。本就毫无血色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以至于泛出一种微妙的透明感。缺失的部分已经被填补,细小的伤痕被细腻的粉底掩盖。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此时轻轻阖着,纤长的睫毛像是停留在眼睑上的蝴蝶。如果再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姣好的面庞上,浮现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如果不是那安稳太过完美以至于虚假,或许不会有人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在安睡而已,或许等阳光流连到他身上,他就会被唤醒,睁开那清澈的金色眼睛,缓缓地坐起来,脸上带着无瑕的笑容,用温和的语调与人互道早安。


他确实与死亡非常般配。


瑟雷斯仍然注视着他。她一直注视着他,从那个黑发的高傲的幼子,到白发的歇斯底里的少年,再到那个被荆棘与名为完美的梦魇层层紧缚的、史上最年轻的枢机卿,最后是这具神色安详的苍白的尸体。漫长的岁月中,她安静地注视着他的全部,他的高傲,他的迷茫,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却从不曾干涉过他的道路。他是她注视着的花儿之一,与她注视着的其他所有花儿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却在狂风骤雨中扭曲成了可怖的模样。


然后,这朵散发着恶之光华的花儿,此刻就这样静静地散落在这里。


美丽却扭曲,扭曲却美丽,尽管生与死将众生一视同仁,瑟雷斯也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伊斯卡里奥真的是非常出众的存在。


在神明的箱庭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不会被关注的藻屑。千万蝼蚁生而复死,妄念执念聚沙成塔。纵使伊斯卡里奥如何优秀如何出众,终究也只是神明舞台上的一个无名的牵线人偶而已。瑟雷斯深知这一点,偶尔也会为他无果的追寻感到些许的遗憾。


但这样,她就可以独享他的一切了。


那副刑具般的手甲间发出金属相碰撞的声音。喀嚓一声,瑟雷斯把它们卸了下来。白皙纤细的手上,零散地分布着一些薄茧,那是岁月的赠礼。


她轻轻拿起桌上的那束鸢尾花。那是不久前刚刚剪下的,盛放着的鸢尾花。蓝紫色的飞鸟般的花瓣上,还残留着清亮的水珠。瑟雷斯再次确认了一下,一共十三朵。


她回到伊斯卡里奥的棺材前,俯下身来,轻柔地拉起他交叠在一起的手,把那一束鸢尾花递到他手上。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那具尸体就很顺从地握住了那一束柔韧的花茎。


死亡的使者啊,愿你能引导他,使他的灵魂能够进入天国。


起身前,她无意间看见,那两束稍长的白发有一点点凌乱,可能是入殓师清洗血污时太过用力,甚至有一绺头发明显短了一段。她又伸出手去,轻轻捻开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把它们梳理整齐。沉眠的这位大人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


……她从未对他做出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往日的岁月又一次在她眼前飞逝而过,她又记起了那个黑发的孩子,一次一次地呼唤着她,企图与她交谈,而她只是默默地潜回黑暗之中,和他玩着孩子气的捉迷藏。


也记起了他砸碎镜子的那个夜晚,她就一直在门外默默地听着他抽泣的声音,却终究没有敲开那扇门。


如今,漫长的注视就要结束了,瑟雷斯竟感到了些许的落寞。


她的立场,在那一瞬间,有了些微的动摇。她突然有些好奇,这样单纯又复杂的生命,被纯白与纯黑生生割裂的生命,他会孕育出什么样的花朵呢?


当然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动摇。她终究还是要带着他回到教会总部的。她见证了他的最初与最末,现在,是时候让他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享受宁静的安眠了。


而她终究没能想出,最适合他的花到底是什么。






伊斯卡里奥也安静地注视着瑟雷斯。


清晨的圣堂里只有瑟雷斯一个人而已。她无从发觉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伊斯卡里奥的幽灵收入眼底,因此也格外的直率又诚实。伊斯卡里奥也是一样,作为不会被看到的幽灵,他反而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安全,曾经的伪装也一并留在了那冰凉的躯壳里。在长久的相互依存的时光里,他们的生命也因沾染了彼此的色彩而变得有些相似了。


刚刚死去的人的灵魂还不能离开身体太远,于是他先是在山洞里等待着,随后又随着被搬运出来的尸体一路行进,看着那残破的丑陋的尸体被入殓师精心装扮,最终以一种脆弱的虚假的模样躺倒在精致的棺材里,又被瑟雷斯装点上大朵大朵的百合。


对此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瑟雷斯向来十分虔诚,也对死亡抱有足够的肃穆,但用百合花装点棺材确实是意外之举。不过,他愿意接受瑟雷斯的善意,那毕竟是他曾经苦苦渴求过的。


他就坐在棺材的另一侧,时而看看瑟雷斯,时而看看自己的尸体。他在等待,等待太阳升起来,肉体与灵魂的联结变得更加脆弱的时候,他就可以离开这具躯壳,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


于是他看到瑟雷斯长久地注视着他的尸体,像是在发呆,像是在追忆。他看到瑟雷斯卸下了手甲,为他献上了十三朵鸢尾花,他看到瑟雷斯耐心地帮他整理着缠在一起的头发。


这远超例行公事的范畴了。原来瑟雷斯并不憎恶他吗?那颗长久以来一直在冰冷的黑暗中挣扎哭号的孤独的灵魂,此刻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正想着,他又看到,瑟雷斯又再度俯下身去,温热的唇覆上了冰凉的额头——一个祝福意味的晚安吻。


唉呀,真没办法呀。幽灵笑了,甚至轻轻地耸了耸肩。


这个样子的我,是没办法向您回礼的。


阳光终于漫过了窗沿,流淌下来,浸润了棺材中盛放着的一片纯白,和修女洁白的头纱。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幽灵站起身来。


他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绕过了棺材,来到了瑟雷斯身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难以察觉的、轻柔的吻。






伊斯卡里奥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赛斯。他的印象中,还没见过赛斯这么狼狈的样子:本来就不会被好好系上的上衣皱巴巴的,胡乱地挂在赛斯身上;纯白的神官外套松松垮垮,从一边的肩膀上滑下来;眼镜之下,与其说是睡眼惺忪不如说眼睛肿得很厉害;头发也乱糟糟的,仿佛能从里面掏出鸟蛋来。


衣冠不整、精神涣散的赛斯就这样拄着羽蛇权杖,左看看右看看,夹着尾巴一路溜进自己的房间。


幽灵觉得有点惊奇。他感受到那具躯壳仍然在束缚着他,想着与其干等不如先散散步,就跟着赛斯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前,稍微想了想,他穿过了紧闭的门。


他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声,随后赛斯用手捏着眼镜,七扭八歪地晃出来,全然不顾刘海上的水珠,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幽灵则饶有兴致地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腿来,打量着赛斯。


过了一会,赛斯翻过身,仰面躺着,右手有点虚弱地抬起来,食指和拇指掐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他看清了那小物件,心中一惊。


——那是他的耳环。


那还是在神学院的时候。神学院并不允许男性学生佩戴配饰,女生们也只能选择最朴素的款式,因为大人们相信花哨的装饰会动摇对神的虔诚。而伊斯卡里奥作为优等生,却从来不是什么乖巧的好学生。那时,出于对那些不能真正理解教义的人的挑衅,抑或是对被关注的极度渴望,他给自己打了耳洞,并把那个精致的银色金属耳环藏在自己银白的长发间。那样的叛逆感,和其他人对他有意无意的包庇和纵容,曾给过他极大的满足感。


但,即便是神明也有开小差的时候,更何况是当时那个还没有完全学会伪装的他了。某天,他把那个耳环落在了公共浴室,并且很不幸地,被赛斯捡到了。


那个时候,他们是学院中的两个极端。一个是科科全优、无可挑剔的优等生,另一个是吊儿郎当、几近退学的吊车尾。当然,除此之外,他们在更深层次上有更多的分歧与差异。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样的差异,一度让伊斯卡里奥对赛斯非常好奇。他不知道在对方的眼中,自己是否也是被注视的对象。


伊斯卡里奥隐约能够感觉到,赛斯身上有一种非常温暖、非常耀眼的东西,像是会吸引白蛾的舞动着的火焰。


但飞得太近就会引火焚身。所以当时的伊斯卡里奥并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他们也的确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要被他自己的疏忽打破了。


“嘿,伊斯卡里奥。”戴着眼镜的青年挂着不正经的笑容,向他走来。


“赛斯君。”他微笑着,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忘在浴室了。”说着赛斯神神秘秘地冲他挤了挤眼,就要去抓他的手。


啪。


自然是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他还记得赛斯当时的表情,错愕,不可思议,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赛斯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微微发红的手背上,似乎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


“恐怕你搞错了。”他用了一种冷冷的语气,试着用微笑掩盖被冒犯的愤怒。


赛斯还是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还掐着那枚耳环。


“伊斯卡里奥,赛斯,你们做什么呢?”一位修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啊!嗯……”赛斯又立刻换上了他的招牌营业笑容,把耳环藏在了手心里。


“我们在探讨教义。赛斯君的见解非常独特,我也十分佩服。”他淡淡地随口解释道。


“真好啊,”修女笑着赞叹道,“赛斯,你要多向伊斯卡里奥学习啊。”


“您过奖了。”他依然微笑着,脸上堆满了恭谦。


所谓的初遇就在这样无意义的寒暄中结束了。


后来,赛斯当然没有去找导师告发,也尝试了几次想要把耳环还给他,却都被他逞强一样地拒绝了。


再后来,他换了新的耳环,成为了枢机卿之后更是正大光明地换上了更精致的耳坠,也就没再去过问最开始的那个耳环。他本来想着,或许赛斯早就扔掉了吧。


没想到他还一直留着啊。


幽灵回过神来,发现赛斯已经把那个耳环套在了左手的小拇指上,正仔细打量着它。阳光中,一小段纤细的金黄停留在那纤细的金属上。


……耳环的话,确实很像戒指。


伊斯卡里奥感到有些错愕,他又去看赛斯。


此时赛斯的脸上,凝固着一个完全不像赛斯的,苦涩的笑容。


“真是的,本来还想找机会还给他的。”


伊斯卡里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最初,的确是他先拒绝了赛斯,而且一直拒绝与他交流,用厚厚的茧一层一层把自己包裹起来。赛斯呢,总是用又笨拙又搞笑的方式,试图把他的茧剥开。日复一日的清修中,那颗炽热的灵魂曾经灼伤过他的眼睛。他一直单方面地把赛斯当做朋友,但他实在无法确定,赛斯的那种热情与亲密,是将他也看作了朋友,还是只是源于天性的、一视同仁的温柔。


现在看来,这样的“无聊的约定”,似乎为他争取到了一丝赛斯的目光。


幽灵感到有些欣慰,他站起身来,走到赛斯身边,认真地注视着他。依然是那双熟悉的清澈的眼睛,即便现在眼圈有些红肿,但那蓝色的眸子中确实怀着大海与天空。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伊斯卡里奥俯下身,用手去揉赛斯乱蓬蓬的头发。几乎透明的手从发丝间穿过,没有触感,但伊斯卡里奥能想象到那种温和的蓬松——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






伊斯卡里奥到达指挥使房间的时候,距离九点还有一刻钟。


他仍然不能离开身体太远,不过教会到中央庭的距离已经足够了。是的,他想来找指挥使。


也许是为指挥使的那番行为感到感动或困惑,也许是单纯地想要与他羡慕又嫉恨的神选之人告别,他最终来到了这里。


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穿过紧闭的房门,发现那个平时总是赖床的少女正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书桌的方向。


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子,瓶口被软木塞子塞好,里面是一小束被纤细的蓝色丝带绑好的白色发丝。


伊斯卡里奥感到有些触动。他当时看到指挥使悄悄剪下了一绺他的头发,还感到有些困惑。现在,他看到那绺头发被作为某种纪念品珍重地保存起来,一种悲哀的欣喜便泛了上来——被神注视的甄选之人,似乎是爱着他的。


只可惜,这次没能与她一起走到最后,没能与她一起到达神明那里。


他走上前去,试探着碰了碰那个小瓶子。


喀啦。小瓶子倒了。


指挥使像是从什么深刻的迷茫中惊醒,猛地抬头,目光刚好与幽灵的目光相对。但随即,那目光又飘走了,似乎在无尽的虚空中寻找着什么。


她也看不到伊斯卡里奥的幽灵。


“是……是你吗,伊斯卡里奥卿?”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是的,是我。


幽灵轻轻倚靠在书桌上,手边是那个被碰倒的小瓶子。他依然挂着那抹无瑕的微笑,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或狂热的嫉恨,而是变得有些温柔。


“唉……我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在说什么。要是阿岚或者钟函谷在就好啦。”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有点虚弱的样子,“不过他们不在也好,接下来的这些话就只让你听到就好了。”


“唉,我没想到会需要用到这种方法和你交流……你会好好听的吧?虽然不好好听我也不会知道就是了……”


其实您不故作轻松也可以,伊斯卡里奥这样想着。他自认为是一个好的聆听者,只是在他们之间,通常都是由他来扮演倾诉者的角色罢了。


气氛变得像是要进行告解。此时,伊斯卡里奥应该去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虚覆在她的头顶,但他并不打算那样做。


指挥使是被神明注视着的人,她的话语,不需要他这个瑕疵品来传达。


同时,告解是向神忏悔自己的罪过。相比起来,他才是那个罪人,而作为聆听者倾听本该传达给神的话语,确实能够带给他一种僭越的快感。


于是他仍然倚靠在书桌上,注视着指挥使。


“嗯……我其实没想到你会……死在那里。我有些难过。”少女顿了一下,“不过你好像还挺开心的样子。你在开心什么呢?我努力地试过了,但果然还是没办法理解你,你会很失望吧,对不起。”


请不必道歉……伊斯卡里奥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时抓着你的手的时候,我挺难过的。凉凉的,软软的,明明那还是你,却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就有一种,隔阂感。比你活着的时候还要强烈的隔阂感。”


“原谅我那么失礼的举动吧。”


“昨天我做了奇怪的梦,但是你一直没有出现……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不愿意回来找我了。”


“现在你回来了……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我看不到你,但你就在那吧?书桌前面什么的……”


伊斯卡里奥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小瓶子。小瓶子在桌面上滚动了几圈。


“太好啦……”少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你前几天还说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把我吓坏了。现在看来,我能看到的不是幽灵或者鬼之类的,而是,既视感吧。按你们教的说法,来自另外的轮回的记忆。我有时候在想,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容器需要存放来自于其他轮回的记忆吧。……早点和你聊聊这个就好了,说不定你还能帮我想清楚更多东西。”


幽灵又笑了起来。多么美妙啊,这样想着。神所选中的甄选之人,正在努力地认识着箱庭的真理。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慰的了。


而且她还想过与自己一同探讨。他心中泛起一丝卑微的感动。那是他希求过的,来自神选之人的认可。


“嗯……晏华回来了。他真厉害啊……我还不太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可能与你们的神明,塞拉菲姆有关。或许这次就能见到她了。但是……”


“但是,我本来还在想,要是这次能见到她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见她啊。”


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伊斯卡里奥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又换回了无瑕的笑容。他右手抚在心口,郑重地向指挥使鞠了一躬。


“唉,要是早点向你坦白的话,你就不会死在那里了吧……对不起。”


接下来的便是无言的沉默。少女轻轻咬着下嘴唇,样子像是个闯了祸的小孩子。


幽灵缓缓起身,看到她这副样子,似乎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不必自责。那便是我无法逃避的命运,是我应当承受的痛苦。


您也一样。您的命运与这座城市紧紧相连,那不是能够逃避的。


所以还请您……


“说起来,我挺为难的。”少女从难堪的静默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倒计时只剩下一天了。神明想要的是所有人都幸福的箱庭,这……太难做到了。就比如,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幸福是什么。”


说着,她缓缓走向书桌,伊斯卡里奥仍然微笑着注视着她。


“被活骸杀死也算是得到了幸福吗……也对哦,你一直追寻的都是死后的世界吧。”


“唉,这样或许也挺好的……”她来到了书桌前,把装着那一小束头发的小瓶子重新立了起来,“那么就到这里吧,我得去工作了。肩负着城市命运的我,也要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指挥使,能够配得上神明的注视和你的嫉妒才行。”


短短几天,指挥使就经历了这样的成长与蜕变,这着实让伊斯卡里奥感到惊奇又欣慰。她会被神明选中的确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想着,他微笑着拍了拍旁边的咖啡机,咖啡机亮了起来。


“一杯恰到好处的咖啡可以改善我的状态吗。谢谢你了。”指挥使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那我走啦,祝你幸福,伊斯卡里奥卿。”


幽灵安静地目送着指挥使,那轻盈的身影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还想再次见到你啊。”


轻柔的、难以察觉的声音落到了幽灵的耳畔,激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像是从某种长久的误解中释怀,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神采奕奕地向前迈步,像是要踏上通天的阶梯。


那么,我会在轮回的终末等待着您。一直一直,等待着您。


直到……重逢的那天。


 




==番外==


瑟雷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脸颊。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只蝴蝶翩然落在盛放的花朵上,无声无息,轻柔又优雅。或许是一阵微风?


不过如果真的是他的回礼,瑟雷斯也并不感到惊奇。心灵的力量非常伟大,有时甚至可以跨越生死。


只是,亲吻也可以跨越生死吗?


不得不承认,这朵扭曲了的花儿,即便刺伤了再多无辜的生命,即便每日每夜都在黑暗的泥潭中挣扎,他的最核心处,也依然是如同蛋白石一般,光洁而美丽,闪耀着圣洁的光芒。那是一颗无比纯粹的灵魂,纯粹到有些空虚,有些歇斯底里,但是那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和温文尔雅的气质并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真的非常美丽啊。


或许美丽与脆弱总是相伴相生的。


想着,瑟雷斯微笑着转过头,望向门口。


门外是一片暖融融的阳光。




 ……怎么有种被人摸头了的感觉。赛斯有点不快地扭了扭脖子。“戒指”把他的手指箍得有些难受,他慌慌忙忙地把它撸了下来。


毕竟,他可不想因为这事把消防队找来,再把这小东西剪断。这毕竟是,他们之间所谓友谊的证明啊。


或许也是伊斯卡里奥留在他这里最后的念想了。


他也想起了那个下午,明明满眼都是“想和他交朋友”,却还是强硬地甩开了他的手的那个白发的少年。那样高傲,那样无助,像是某种纤弱的艺术品。


他也是打心眼儿里愿意和伊斯卡里奥交朋友的。少年伊斯卡里奥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会突然没头没脑地和人提起神明和箱庭,认真得要命。他从来都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的、一往无前的优等生。虽然后来他走上了歪曲的道路,令人惋惜,但没人能否认,他真的很优秀。


如果那个时候再多做点什么……


赛斯又想起了晏华所说的,1%的可能性。


那无数个轮回中的,百分之一的伊斯卡里奥,能够获得救赎,能够得到心灵的平静。甚至,不用死。


神之类的,轮回之类的,对于赛斯来说从来都是无所谓的东西。他是个很随和的人,敬畏神明,也安于现状。虽然的确在很拼命地实现信众们的愿望,在更高的层面上,他也的确算是个随波逐流者。他对挑战命运没什么兴趣,不像晏华。


但是想到那百分之一的能够得救的伊斯卡里奥,赛斯又觉得轮回是件大好事了。


简直就是奇异恩典。


 


指挥使的床头边,一直摆着两个小玻璃瓶子。其中一个装着那一束银白的发丝,另一个,装着她为思念伊斯卡里奥而流下的泪水。


泪瓶。有人说,在逝者下葬时要将这些眼泪洒在墓前,也有人说,等到这些眼泪全部蒸发、消失,服丧才真正结束。


指挥使没能参加伊斯卡里奥的葬礼。她的立场和她的时间安排都不允许。但她已经以另外的、更直接的方式与他道过别了,这令她感到安慰。


她还是时常会梦到他。在那些梦里没有幻力的痕迹,她知道那只是她自己的梦。有时候,是白发的少年在哭喊,有时候,是那具残破的尸体。当然也有时候,是白发的神官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优雅地端起茶杯,冲着她微笑。


无论是什么样的梦,都使她感到很怀念。


当然,作为指挥使,她是不能沉溺在梦境里的。总是努力工作的她的战绩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和赞许,昔日那个失去了记忆、茫然无措的少女,也渐渐地取代了死去的希罗,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指挥使。中央庭依然很忙碌,晏华依然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发布会上依然能看到安托涅瓦自信的身影。


神明坠落之后,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得很不同。


黑门也照常开启。


最大黑门开启的那一天,泪瓶里还有几滴泪水。指挥使掐着它的顶端,轻轻晃了晃,仔细地确认了一下。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我仍然思念着他。


神器使们互相分享了惊异。似乎这个世界毫无道理可言,黑门终究会开启,世界终究会毁灭。神明弱小而无助,她什么都做不了,人类卑微的努力也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而指挥使居然感到一丝宽慰——新的轮回就要开启了。


那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到最后,连指挥使也身受重伤。


她感受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失,四肢渐渐变得冰冷,视野渐渐变得模糊,疼痛的感觉也渐渐弱了下去。她想,或许伊斯卡里奥濒死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那位坠入箱庭的神明终究没有出现。


恍惚间,她看见有人逆着光向她走来。优雅挺拔的身姿,不急不缓的步伐,以及,洁白的两缕鬓发。她知道那是谁。


苍白的神官,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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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读到这里!!!


接下来是碎碎念部分!主要是想写这样一个故事的原因以及写的时候联想到的有趣的东西之类的


1.是在考最后一科之前(1.11)想出来的,脑的时候把自己脑哭了,就想想伊斯那个尸体,贼残破,想想指挥使对他届不到的恋,想想赛斯人(教皇)前的冷静和人后的崩溃,哇,太美味了


结果写的时候几度卡文,根本推进不下去,最后挣扎着总算是给写完了。


这是什么,脑高手低吗。


2.写这个的原因……大家不觉得神坠线里伊斯的剧情太少了吗!!!!!!【极端厨毫无自知之明】就,当时看到伊斯在神坠之前死了,真的超难过的!我想知道他对神坠的态度啊!!!!


觉得到后面给伊斯的笔墨很少(这三条线算是珈儿和晏华的线,也的确应该把重点放到珈儿和晏华上,所以什么时候出伊斯主线呢【疯狂敲碗】)就有点不太饱的感觉……不过官方没写的地方不就是同人的领域吗!虽然写不到人家那么好但是分享脑洞还是做得到的!就写了!


3.指挥使那个“或许这样也还不错”,我写的时候想到的是日语的さようなら,通常翻译为再见


这个さようなら是比较正式、较长时间的告别时使用的,之前看过一个科普,说这个さようなら是来源于很久很久之前的某场战役,一方被另一方打得很惨,到最后只剩下大将和一位家臣。因为大将的身份比较尊贵,如果死在无名小卒的手里会很屈辱、有辱武士之名,所以家臣就对大将说我去引开追兵,请您去旁边的树林里切腹,分别之前大将对家臣说了さようなら,意思大概就是“这样的话……”


算是一个超级隐晦的日语的联想与双关,指挥使对伊斯说了再见什么的【这个你不说的话谁能get到啊!】


4.写赛斯花天酒地那一段,脑子里响起的是Sound of Silence,我很喜欢Simon&Garfunkel的那一版,就,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的那种感觉


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听听看!【每次写点啥恨不得都带点歌曲安利私货呢。】


5.赛斯给晏华打电话的那段,就,游戏里虽然文本是华仔但是语音完全就是晏酱啊,脑补一下赛斯用黏黏糊糊的声音喊えんちゃん……呜哇w


以及,晏赛的部分,非常想要体现两人的那种熟悉、亲密和默契,但是觉得,完全没能体现出来呢。


6.“浸润了棺材中盛放着的一片纯白”,这里,我的本意的话,盛是读二声的,但是想了想四声的话也说得通,请随意理解【多音字真有趣】


7.伊斯说的所谓回礼,其实是晚安吻的回礼。通常是长辈会亲吻晚辈的额头,晚辈亲吻长辈的脸颊这样的。之前在哪个礼仪科普里看到的具体的有点记不清了,然后番外里就完全是瑟雷斯夸伊斯有礼貌人都死了都成幽灵了也还记得给回礼真是礼仪周正的好孩子(????)


8.就觉得伊斯很可爱啊!他肯定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指挥使怎么看都很菜不像是会被神选中的人,但是虔诚的他怎么会质疑神明的选择呢!于是他就疯狂观察指挥使企图找出指挥使会被选中的原因,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然后我就想办法给了指挥使一个会被选中的原因【


好像也还说得通吧w


9.关于具体的时间线,晏华是第二天的时候回来的,也就是伊斯卡里奥死去的那一天,从希罗的实验室回到中央庭后指挥使就遇到了晏华,并且当天的巡查中出现了赛斯向教皇报告伊斯卡里奥死讯的剧情。第一天指挥使去办公室找晏华的时候晏华正在沙发上休息。

所以这篇的时间段是,第二天早上到第一天早上这段时间,也就是从伊斯卡里奥死后被珈儿和指挥使发现到翌日早上指挥使去找晏华之前的这段时间

10.什么,指挥使对伊斯尸体酱酱酿酿的时候珈儿去哪了?emmmmmm她是出去通报晏华或者找希罗的尸体去了吧大概【。】【主要是有珈儿在场的话不方便酱酱酿酿啊!我的确考虑过要不要交代一下但是觉得太赘余了】


11.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把尸体改为遗体,不过想了想用词的色彩,尸体是比遗体要鲜艳浓烈很多的一个词,遗体就更疏远更柔和一些的感觉,觉得还是尸体这个词的色彩与伊斯更相称。


我很想写出伊斯的尸体的那种冰冷的诡异的恶之美感,但好像,不是很成功_(:з」∠)_


而且结构是过去再回来(?)这样的,觉得好像无意间搞出了一个挺有趣的结构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样了,不知道有没有体现出那种生者对逝者的遗憾和不舍、伊斯与大家的和解与道别的感觉


再次感谢您读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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